个人简介:吕晓宇,湖北武汉人。2014年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国际关系本科,2015年英国牛津大学政治学硕士,2019年英国牛津大学政治学博士,2019-2021年澳洲国立大学战略与国防研究中心研究员。2021年进入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工作,任助理教授。主要研究方向国际冲突、国际关系理论、全球人类学。
院里来了位年轻的90后新老师,初次见面,大概1米9的高个儿让我第一眼只能看到他熨得笔挺的衬衫,这一印象很难和他后来所说的,长期驻扎在前线、难民营联系在一起。
了解新老师的第一个问题似乎理所当然是“为什么选择当老师”,但答案出乎意料地的得到了一个曲折甚至离奇的故事:19年10月,在澳洲授课的吕老师前往叙利亚开始田野调查,但突如其来的,土耳其在一阵战机轰炸后由北越过了叙利亚边境,人们被迫四散;他撤回大马士革,前往黎巴嫩维和基地,但迎接他的却又是贝鲁特爆发的大规模抗议示威游行;当田野调查被迫中断返回澳洲,澳洲山火开始蔓延肆虐;终于,他在抢到回国机票,经历三次转机,回到了20年1月的武汉,新冠疫情开始萌芽……我起初只是对这段故事感到惊叹,直到在他的文字中读到,“经过一年的适应,我好像再不会对于临时打乱的计划顿生气恼,随时做好接受仓促的审判”。
如今,终于常驻北京,似乎又很反差的,吕老师将住所选在了安定门的胡同。北京的胡同是早起的老头儿沏上高沫儿,泼水扫院儿、浇花遛鸟儿开启的,到饭点儿便窜着满胡同的二锅头味儿、蒜肠儿味儿,夜里胡同静,走过人的“塔啦”声儿和小猫从房瓦跑过的“哒哒”声儿都能听见。吕老师说,他很喜欢这样的胡同生活,喜欢这种强烈的附近感和生活气息。安定门的胡同里又特别驻扎着不少胡同串子、隐匿人士,还有生活不稳定的艺术家们,这和学者、老师的组合看起来是那么“违和”。曾经的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工作、国际人道主义救助,大学教师的职业、胡同的生活,吕老师用“割裂”来形容自己。但由此,我才更理解他人类学的国际政治研究视角,走近日常的细节去观察、去理解,关注中心以外的现实和存在,反思固有的逻辑和思维路径。正如他文章里提及的难民营的一处标语:不了解这里,就不要谈论这里。
非虚构作家,是吕老师在学者老师之外的另一身份,他喜欢用文学的写作,记录学术写作所不能表达的,更多有趣的东西。“写作,是为了注入希望,保留一段历史。”我想或许,想要了解他、一窥他的内心,更该读他的文章去。
当然最后作为老师,总要谈谈对教学的理解和对学生的希望。吕老师笑言回到国内学校,感受最深刻的就是学生对分数的焦虑,和深厚的“内卷”氛围。听到大三的学生有过四份实习经历还在着急,这是在国外难以想象的。大学是个可以自由汲取知识、做自己喜欢的研究的地方,他希望同学们可以更注重课程真正所教授的内容,课上迅速吸收书本以外密集的知识点,积极开展讨论交流。